2025年7月10-12日，2025中国汽车论坛在上海嘉定举办。本届论坛主题为“提质向新，智赢未来”，由“闭门峰会、大会论坛、技术领袖峰会、多场主题论坛、N场行业发布、主题参观活动”等15场会议和若干配套活动构成，各场会议围绕汽车行业热点重点话题，探索方向，引领未来。其中，在7月11日下午举办的“主题论坛三：未来已来——中国汽车产业人才发展的新机遇与新挑战”上，机械工业教育发展中心主任陈晓明发表精彩演讲。以下内容为现场演讲实录：
首先，诚挚感谢中国汽车工业协会邀请，有幸参加2025中国汽车论坛，我谨代表中国机械联教育培训部、代表机械工业教育发展中心，以及机械行业教育战线同仁，向2025中国汽车论坛以及汽车产业人才发展专题论坛的隆重召开，表示热烈的祝贺！
今天，我将从机械行业产教融合发展的角度，就汽车产业人才培养与变革的一些思考和大家做交流。人才对产业发展具有战略性支撑作用，汽车行业素有重视人才培养的优良传统，这也是我国汽车产业得以快速发展的重要优势。下面，我将从三个方面进行汇报。第一，探讨人才强业，交流制造业变革与行业人才事业发展；第二，聚焦质赢未来，交流面向新质生产力的汽车行业人才需求；第三，落脚产教协同，交流推进行业新质人才培养的对策建议。
一、人才强业：制造业变革与行业人才事业发展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实体经济和制造业的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对建设制造强国做出重要论述。归纳党的十九大、二十大报告，提出了包括数字中国在内的15个左右强国建设任务，同时，报告提及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都会把制造强国建设放在首要位置。可以说，制造强国是我们实施一系列强国战略的基础和前提，地位相当重要。总书记也对制造业发展、对人才培养事业高度重视，总书记曾到徐工集团、一汽、洛轴等诸多制造企业调研，对制造业转型发展提出一系列要求，更对产业人才发展做出具体指示，总书记尤其关心支撑中国制造、中国创造的高技能人才培养培育。
关于机械工业的战略地位，经过70余年的不懈努力，我国跃升为世界第一制造业大国，机械工业经济总量基本占到全国工业的22%、制造业的25%、装备制造业2/3以上、国民经济的10%以上。特别是“十四五”期间，机械工业从产业规模、对外贸易、自主创新、夯基固本、转型升级等方面取得了很令人瞩目的成就。到2024年末，机械工业规上企业规模已经达到13.2万家，从业人员约9700万。汽车行业对机械工业的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2023年主营收入占到机械工业的50%以上，所以汽车行业稳，机械工业发展也会稳，这是很重要的。
关于产业发展战略方向，从工业化、信息化“两化”融合，到党的二十大提出的“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都关乎产业基础和产业链的稳定发展，且尤为关注实施产业基础再造工程和重大技术装备攻关工程，着力实现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和自主可控。
实施强国战略有一系列的主线、逻辑和重点，当前和未来一段时间，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成为推动高质量发展的着力点和关键。总书记在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提出，高质量就是从“有没有”转向“好不好”，这一总结非常精辟。我个人认为，我们的机械工业包括汽车行业，整体上已经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关键是如何解决发展得“好不好”。当前高质量发展是时代主题，也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个人认为要真正实现高质量发展，首先要实现高质量思想能力提升。推动产业变革高质量发展，人才是基础、人才是关键、人才是希望。机械行业推进人才培养，要关注产业数字化转型底层逻辑，坚持推进职前教育和职后培养相结合，继续教育和终身学习相衔接，形成呼应产业发展的行业人才培养体系。
关于行业人才培养，就历史数据来看，有几点值得关注。一是技能人才为机械工业、为汽车行业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在包括汽车工业在内的生产制造关键岗位、关键工段上，技能人才占比最高达80%。二是产教协同育人是必然趋势，特别是细分行业和细分场景日渐丰富，先进制造技术作为“本体”技术，被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技术“赋能”，持续丰富和完善的先进制造技术体系，对行业人才的能力、素质不断提出更高更新要求。然而对应院校专业目录，可以说目前制造领域很多专业仍然聚焦在基础理论和基础制造技术方面，顺应产业技术发展的“两化”融合类专业，也就是融入信息化、智能化技术的专业，占比可能还不到20%，对应细分行业细分技术的更是少之又少，可能在研究生专业课题和研究方向上才有。所以，对应产业发展推进专业体系完善是行业组织、教育部门需要同时关注的问题。总之，在做好基础教育的前提下，未来人才培养方向、技术培养领域，乃至办学校办专业，都要注意对接产业对接技术，个人认为这值得持续关注和研究。
关于机械行业人才培养结构，基本分为经营管理人才、工程技术人才、技术技能人才三种类型。从“十四五”行业人才需求变化来看，经营管理人才比重下降，“十三五”期间占比23%～25%，“十四五”期间约20%左右；工程技术人才，通常也称为企业科研人员，呈现比重上升，大概由原来的27%～28%，现在占到33%以上；此外，随着智能化生产技术进步，单一技能岗位减少、生产效率提高，技术技能人才，通常也称为基础工人的岗位在持续减少，基本由过去50%左右，降到46%～47%，这也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趋势。
关于怎么样把人才工作抓好，我个人认为还是要对应产业发展做好人才需求变化研究，特别关注急需紧缺重点领域的人才需求。我个人认为，机械行业人才培养的最大挑战有两个方面，一是产教融合校企合作还存在“一头热、一头冷”的情况，特别是企业以经济效益作为第一社会责任，参与人才培养的主体作用发挥不够充分。二是学生“专业观”的变化，特别是95后、00后，晚就业、缓就业、不就业、灵活就业的现象突出，学制造、干制造、爱制造的未来一代人才储备持续下滑，包括职业教育、高等教育，制造类专业人才储备比例持续下降。这是我们面临一个严重问题，没人学制造、干制造、爱制造，制造强国、汽车强国的梦想由谁来托举？
二、质赢未来：面向新质生产力的汽车人才需求
正如总书记所说，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研究新质生产力的理论框架与发展路径，我们清晰地了解到，新质生产力呈现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的显著特征，其发展载体覆盖转型升级下的传统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汽车行业中的汽车制造业属于转型升级传统产业范畴，新能源汽车则属于战略性新兴产业范畴，可见，汽车行业是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阵地。在这里，我们要清醒地认识到，传统产业并非夕阳产业、更不是被淘汰的产业，根据近十年来的国民经济运行数据，经济增长80%还是来自传统产业，这其中的80%又来自转型升级传统产业，所以，传统产业的战略性基础性作用不容忽视。
值得关注的，新质生产力体现为新型劳动者、新型劳动资料、新型劳动对象的相互作用与优化组合。新型劳动者是新质生产力的主体、核心，要能够创造新质生产力、熟练掌握新型生产资料应用；新型劳动资料是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标志，人工智能装备、虚拟现实装备、机器人、物联网、自动化制造设备等都是新型劳动工具；智能化、数据化、网联化时代，以数据为主要代表的新型劳动对象的重要性不断提升，以数据为代表的新型劳动对象的变化推动着新型劳动者队伍的发展和新型劳动工具的应用。以上新质生产力三要素，为我们培养什么人、如何培养人提出更新指导和更高要求。
发展新质生产力有诸多要求，在此交流与汽车行业发展和人才培养最为相关的三点要义。第一，发展新质生产力是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为动力，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有机结合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基本路径。第二，发展新质生产力要形成与之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先进生产力发展必须涉及先进生产关系的变革，具体体现在产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的提升。第三，发展新质生产力离不开高质量的人才支撑，人才是新质生产力和产业发展的主体。
关于汽车行业发展趋势，正如各位专家的一致意见，整体呈现电动化、智能化、网络化、国际化。同时我们也要关注产业高质量发展背后的系列问题，一是工业强基实质性进展问题，特别是关键环节、关键材料，甚至先进生产理念的攻关和发展；二是“内卷”问题的解决，要强化产业治理和行业自律，确立具有共识的自律标准；三是关注未来的市场增量问题，当前我们已经面临产能过剩的境况，持续积极探索国际化发展，同时要警惕未来全球产业产能过剩；四是产业形态是否需要新定义，比如包括汽车，以及工程机械等相近产业，是否进一步升级为“智能载运”产业，我曾参观过我国第一个智能集装箱码头上海洋山港，基本上就是智能载运的集中体现和应用；五是工业化个性定制技术体系，未来汽车不仅要有使用价值，满足情感价值的个性化定制是未来汽车产业发展的方向，同时将演化出诸多细分市场；六是氢能汽车动力的定位，从学术角度看，当前已经有工业氢燃料内燃机，但这种技术将来是不是主流方向，如何系统推进技术创新、降低成本、解决安全问题都是考量重点；七是汽车产业创新的要素体系完善，技术和管理是产业发展的两个“轮子”，人才是关键是核心，要建立产业创新与人才培养的对应体系；八是制定相适配的产业发展与人才强业策略。
关于人才培养，这里显示的是普通本科、职业本科、职业专科以及技工院校目前开设的汽车制造类相关专业。但整体来看，院校专业设置比重偏低、专业设置同质化严重、专业设置未覆盖全产业链等问题也十分值得关注。从行业视角看，要积极构建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产教融合育人体系，要加强产业链、技术链、生产链、创新链、教育链相协同，伴随新技术发展和应用，丰富产业新场景、新岗位，同时尊重人才成长规律、产业发展规律、职业发展规律、教育发展规律，形成产教命运共同体。各位同仁，人才是未来，要抢占未来，就要从源头全面加强产教合作。中国机械联教育培训部与教育中心合署，我们也从行业角度做了一些探索，如连续举办了四届全国新能源汽车关键应用技术大赛，重点围绕新能源汽车电控技术、轻量化技术、智能网联技术、车路协同技术、节能减排技术等核心技术设置赛项，紧贴企业技术转型，推动竞赛资源转化，引领带动专业建设和人才培养。
三、产教协同：推进行业新质人才培养对策建议
产教协同推进人才培养，行业要注重强化指导，传承尊才重教优良传统，可以从深入产业发展研究、实施行业需求预测、推进产业技术应用、推动产业文化传承、深化产学研用结合、优化行业人才规范等角度落实行业组织基本职能。
其次，深刻领悟、贯彻总书记提出的教育强国应当具备的思政引领力、人才竞争力、科技支撑力、民生保障力、社会协同力、国际影响力，超前布局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要求的人才培养新格局。具体是面向未来3～5年，围绕30%以上企业看得见、摸得着、用得上的技术，构建应对未来产业变革的人才培养要素体系。重点包括优化产教协同作用关系，提高服务发展贡献力；面向新质生产力重要载体，加快优化学校专业布局；遵循产教科融合发展规律，强化新型要素资源供给；聚力增强职业教育对新质生产力的适应性，加快培育高质量师资队伍。
当前最重要的是，优化一批满足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高水平专业，加快发展一批适应战略性新兴产业的优质专业，布局一批适应未来产业的新优势专业。职业教育“双高”建设也好、本科教育“双一流”建设也好，最终都落到专业和学科上，行业组织可以从人才培养、专业建设、质量评价等入手，积极发挥指导作用。
面向“十五五”，从机械工业整体来讲，依然坚持经营管理人才、工程技术人才和技能人才三支队伍建设，面向机械工业14个子行业形成人才培养矩阵，同时与大师、战略科学家、一流科技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青年科技人才、卓越工程师、大国工匠、高技能人才等七类国家战略人才培养紧密结合，系统推进行业新质人才培养。
人才培养最终要实现服务企业智改数转的贡献力提升，行业引导学校人才培养和专业建设，要遵循“数字技术+人工智能+产业技术链/企业生产链”的技术路径。
最后介绍中国机械联教育培训部与教育中心正在推进《机械工业“十五五”人才培养规划》的编制，计划设置实施机械工业“十五五”新质人才培养工程；同时，积极搭建行业平台，实施行业产教融合高质量发展创新实践活动，包括“先进制造新技术应用场景库”建设与应用、机械行业职业教育新技术与新专业建设路线图建设、机械行业“产教融合工程师”培养行动、机械行业产教融合数字资源研发基地建设、机械行业“产教融合实训互联网”建设、职业教育国际化专项行动等。在此邀请中国汽车工业协会以及在座企业积极参与上述工作，提出宝贵的指导意见，各方共同推进行业高质量人才培养！
以上为本次汇报内容，个人观点，仅供参考，希望各位领导专家批评指正，谢谢。
（注：本文根据现场速记整理，未经演讲嘉宾审阅）
